刘宴接连这些天都处于紧张状态当中,今夜与沈侗溪畅谈了一会,到底是撑不住,在河边的草庐里打起了瞌睡,沈侗溪坚持了一会儿,也找地方睡觉去了。
老黑是个耐得住苦的人,他知道烧窑一定要守着,但毕竟年纪不小了,到了后半夜,也渐渐打起瞌睡来。
河滩南边的芦苇丛里,几条人影窸窸窣窣钻了出来。
吕大都终于找到了机会,与三个兄弟近距离观察着砖窑。
“老大,这是什么砖,红通通的好喜人,没想到这窝囊废竟能搞出这等玩意儿。”
他们扮成了行脚人,白日里就来到了桃之砦,钱致翁毕竟是汉人,桃之砦又是与汉人联络最紧密的一个砦子,所以平日里不少行商进进出出,村民也不在意。
吕大都他们很快就打听出了个大概,但河边有村民把守,他们也没法靠近,到了此时才有机会潜伏过来。
炭窑烧得火红,水排不断送风,风助火势,烧得呼呼作响,在黑夜之中,这炭窑就仿佛一块烧红的宝石,只有窑顶的烟囱是不是冒出青色的焰尾。
“太古怪了,寻常烧窑都是黑烟滚滚,这窑竟冒青烟,活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……”吕大都也感叹不已。
“老大,照着情形,有了这宝贝砖窑,只怕不消几天他们就能烧出好炭来了……”虽然没见过,但砖窑的与众不同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。